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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位任職在急性精神科病房護理師，曾經照顧過一位確診的奶奶。奶奶的病況很差，但意識清醒，從入院開始，呼吸困難情形都沒有改善過，儘管每天都做了CXR（胸部X光檢查），依然沒有好轉的跡象，差，還有更差。
而家中其他人都在家中隔離，或是居住在防疫旅館，最後只連絡上沒同住的其他家屬，在家屬討論後，馬上簽立了DNR（不施行心肺復甦術）⋯⋯
「其實死亡不痛苦，最累最辛苦的是走入死亡的過程。」人生的窮途末路，病人已經喘到沒力氣拿起湯匙吃飯，「好累，我真的好累」奶奶這樣對著我說。「吃飽飯了才有力氣，有力氣了才能讓病好得快」我也只能這樣安慰她。
陪著病人吃一口飯，配著吸NRM（非再吸入型氧氣面罩），過程中病人好幾次停止動作，幾次叫喚她，和她聊了她的家人、聊了她的故事⋯⋯
「我生的這個病，是什麼病？怎麼這麼累呀？」這是奶奶最後說的一句話，她甚至到離開人間，都搞不懂到底生了什麼病。
這是我陪病人，吃完的最後一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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