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2月,張萌(Zhang Meng,音譯)精神崩潰,20歲的她發現自己在宿舍的樓梯上抽泣,她就讀的北京一所大學校園多次因COVID-19疫情陷入封鎖,她也因此陷入絕望。
路透社8月29日報導,封鎖意味著張萌大部分時間都被限制在自己的房間裡,無法與朋友見面。她何時可以去食堂或去洗澡也受到嚴格限制。張說自己是一個渴望面對面社交的人,這些限制「消除了支撐我的安全網,我感覺整個人都在倒下」。
那個月,她被診斷出患有嚴重抑鬱症和焦慮症。
同為20歲的姚(Yao)要求不透露自己的名字,他在就讀寄宿高中時首次出現精神崩潰,無法理解為什麼封鎖政策如此嚴厲。他說有一天他不得不躲在學校廁所哭得很厲害,「感覺我的內心在哭泣。」他說。
2021年初,在北京上大學的時候,姚無法擺脫這種抑鬱,也因為害怕惹惱父親而沒有參加自己想學的課程,他曾企圖自殺。
在COVID-19疫情爆發期間,中共政府採取清零政策,這是世界上最嚴厲和最頻繁的封鎖措施。清零不僅導致中國經濟急速下滑,外企外資出逃,也嚴重影響百姓日常生活、工作和學習。很多中國人也開始計劃逃離中國,「潤」(Run)這個詞也應運而生。
清零已經造成青少年精神損失中共至今不放棄清零封控政策,但該政策對民眾心理健康的影響給醫學專家敲響警鐘,正如張和姚的經歷所表明的那樣,清零已經造成青少年的精神損失。
英國醫學雜誌《柳葉刀》6月份一篇社論稱:「中國(中共)的封鎖造成了巨大的人力損失,精神疾病的陰影在未來幾年對中國文化和經濟產生不利影響。」
專家們尤其擔心青少年和年輕人的心理健康,因為他們的這個年齡和對生活缺乏自控,他們更容易受到傷害,且他們必須應對比前幾代人更大的教育壓力和經濟壓力。
受影響的年輕人數量可能很大。中共教育部在2020年估計,由於COVID限制,約有2.2億中國兒童和年輕人被長期處於封鎖中。該部沒有回應路透社要求更新數據和評論請求。
清零封鎖使年輕人陷入極端境地COVID-19遏制措施有時會迫使年輕人陷入極端境地。
例如,在今年上海為期兩個月的嚴厲封鎖期間,一些15歲至18歲的年輕人不得不在酒店自行隔離,因為他們不獲准回家。
上海一所國際學校Lucton的副校長弗蘭克馮(Frank Feng)告訴路透社:「他們必須自己做飯,沒有人可以交談,所以這對他們來說實際上非常困難。」
雖然研究中國青年心理健康以及封鎖和大流行對心理影響的數據很少,但現實情況卻很嚴峻。
2020年4月對39,751名學生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在封鎖期間遠程學習的中國初中和高中學生中,約有20%有過自殺念頭,該調查於2020年4月發表在美國《當代心理學》雜誌上。
因隔離無法參加高考 學生陷入絕望在更廣泛的年齡組中,與去年同期相比,2022年前7個月,中國搜索引擎百度上「心理諮詢」搜索量增加了兩倍多。
對於許多青少年來說,在關鍵的考試年份也遭遇了COVID封鎖。很多教師們表示,如果被感染的恥辱還不夠,那麼因感染COVID或因成為密接者,在考試前被隔離數月,最終錯過改變人生考試(高考)的學生更感到絕望。
另一方面,年輕人就業前景黯淡也加劇學業壓力。中國城市青年失業率已飆升至19.9%,創歷史最高水平,原因是疫情封控和中共監管打壓技術和輔導行業,導致招聘萎縮。
由於中國1980-2015年期間強制推行獨生子女政策,大多數學生也是獨生子女,他們意識到將來必須贍養父母。
根據復旦大學今年對約4500名年輕人的調查,約70%的人表示不同程度的焦慮。
疫情和封鎖令「躺平」風行COVID-19疫情和封鎖也加劇了人們對生活巨大壓力的不滿,所謂「躺平」運動就是一個標誌,許多年輕人接受了「躺平」想法。
「躺平」這個詞成為中國年輕人的一種生活選擇。他們面對激烈的中國就業市場以及社會家庭的更大預期壓力,在感到前途無望之下,乾脆選擇退出或不再作為,任由事情發展下去。
自2021年春天以來,很多年輕人在豆瓣、微信和微博等中國社交媒體上分享了他們自己的故事,講述他們為何拋下事業和野心,轉而擁抱一種極簡的生活方式,為自由時間和自我探索留出空間。
對張萌來說,封城和隨之而來的抑鬱徹底打破了她的世界觀,她曾經對學習中國語言和文學計劃感到滿意,但中共封鎖導致她的幻想破滅,從而引發了出國留學的興趣。
責任編輯:葉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