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20年疫情爆發以來,中國經濟急轉直下,青年失業率飆升,官方想盡辦法掩蓋數據,但從中國各行業的現象仍可看出端倪,檯面數據上所顯示的僅不過是實際情況的冰山一角。
北上廣深青年旅館 擠滿失業者
中共國家統計局8月15日宣布,暫停公布青年失業率;同日,《三聯生活週刊》刊發題為〈北上廣的青旅裡,擠滿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的專題報導稱,最難就業季裡,許多年輕人離家來到北上廣深尋求更多工作機會。而青旅因其低廉的費用、隨住隨走的模式,成為了他們到大城市落腳的最佳選擇。
該雜誌採訪了兩名在廣州找工作的青年,28歲的黃欣是廣西防城港人,他以日租70元的價錢在市中心一家青旅租房,每天只吃兩頓飯,平均花費控制在100元以內,但整整一個月未找到工作。
24歲的張文是江蘇南通人,失業約三個月。他住在日租60元的青旅,如今支付也有些困難了,為了省錢,他去圖書館喝免費的水,一天只吃一頓正餐,有時從青旅步行三、四公里,到附近的食品批發市場買餅乾或者泡麵果腹。受訪時,他還打開冰箱,指著自己放了兩週沒有吃完的粽子說,「這週還能靠它們頂幾天。」
3年內123萬人湧入直播業
路透社8月15日報導說,一名28歲、擁有碩士學歷的張姓主播曾是一名模特兼博主,她說:「對於直播來說,進入這個行業的門檻很低,拿起手機就可以。」但要脫穎而出很困難,競爭激烈,「我認為我能否脫穎而出的關鍵,取決於我的心理素質與能力。」
由於中國經濟復甦遙遙無期,青年失業率不斷飆升,不少年輕人期待當網紅、做直播。顧問公司艾瑞諮詢(iResearch)數據,從2020年疫情爆發以來,中國直播行業湧入123萬名直播主。
根據微博7月發布的一項「當代年輕人就業在關注什麼」問卷數據:近萬名受訪應屆畢業生中,61.6%的人就業時會考慮網紅直播等新興職業,只有38.4%選擇完全不考慮。
陸媒《每日經濟新聞》報導,有行業人士表示,不僅是新人直播主,今年領頭的直播主收入也出現明顯下降。曾在廈門大學嘉庚學院任教的人才發展資深顧問陳曉霞指出,直播行業「二八定律」明顯,20%的人賺走了80%的利潤。「我們看到的只是20%取得成功被仰望的人,其實更多人是仰望者。」
大學延長研究生學制
據中共官媒央視8月15日報導,中國多所大專院校近日宣布了最新的研究所招生考試調整通知,或正式的招生簡章,不少大學從2024年起,將延長研究生的學制。根據中共的高等教育規定,碩士生基本修業年限為二至三年,博士生為三至四年。
近來,中國國內大學紛紛延長學制,例如哈爾濱工業大學官方宣布,從2024年起,「將基本學習年限由2年調整為3年的學科,在過渡階段實行。」無獨有偶,東南大學、山東大學、北京理工大學、北京體育大學、陝西理工大學的官方媒體,都發布了相似的公告。其中,北京體育大學、北京理工大學都將博士修業年限延長到4年。
報導在微博上引發熱議和多種吐槽,網友認為,當局此舉主要是為了應對「失業率」高居不下的數字:「不畢業就不失業!」、「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失業了,要麼是學生 ,要麼靈活就業!」、「反正他們出去也找不著工作,就讓他們在學校裡待著吧,就業率也不會太難看!」
網約車司機每天工作15小時
路透社8月15日報導,上海司機朱志敏(Zhu Zhimin,音譯)每天從清晨接送乘客到深夜,一天工作15個小時,收入卻與幾個月前輪班的收入一樣是400至600元(人民幣,下同),他正在與越來越多湧入網約車行業的中國人競爭。
「我半夜回去,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我沒有空閒時間。」他說道:「我的孩子長大了,我的父母也老了,我的家人需要錢。」他表示,今年初他甚至連續三個月連一天都無法休息。
中國疫情後復甦乏力,青年失業率創歷史新高,正促使更多人進入網約車行業,導致市場泛濫,並瓜分了580萬名司機中許多人的收入。中共官方媒體援引交通運輸部的數據稱,從4月底到7月底,中國約有40萬人開始為網約車公司開車。由於中共一向隱瞞數據,實際數量可能更多。
分析師認為,司機數量增長超過7%是就業市場低迷的體現。市場研究公司易觀分析(Analysys)的汽車和旅遊行業分析師王科表示:「社會經濟環境的低迷導致就業機會減少,勞動力大量湧入網約車行業。」、「越來越多的失業者將網約車行業作為他們的首選。」
上海、三亞、長沙等城市此前已暫停發放新的網約車許可證。至少有四家公司發出產能過剩警告,其中一些人表示,司機每天收到的訂單少於10個。
「由於經濟不景氣,許多工人被解僱並開始當網約車司機。」來自海南島首府海口市的33歲的蔡先生說,海口市也發出警告稱該市此類司機已經過多,「他們中的大多數是20-30歲的人。」他說。
海口的另一名司機李南訓(Li Nanxun,音譯)剛開始工作時,每天能賺1000元,到現在收入已降到了300~400元,他上個月賣掉了車,辭掉做了10年的工作,「收支平衡變得越來越困難。」李說。
易觀的分析師王科預計,隨著一些司機退出,市場將會「自我修正」。但經濟學家表示,即使司機減少了,隨著中國進入經濟增長大幅放緩時代,許多人的生計可能會變得更加困難。
上海司機李偉民(Li weimin,音譯)的工作突顯了就業市場的萎縮。「我白天不吃飯,晚上回家後才吃一頓飯。」他從早上6時30分開車到凌晨1時,帶回家的錢大約是500元,「但我必須堅持下去,因為沒有其它工作了。」45歲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