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兒子才6歲,女兒3歲,也許是兩胎都剖腹產,住院期間都因冷氣著涼,月子也沒做好,所以落下冬天手腳冰冷的毛病。某年冬季,處於空曠的田野間,一入夜即寒風陣陣,我在忙完所有事情後洗澡上床,一雙腳簡直像冰棒。
一次忙完農事和姊夫一起喝茶,閒聊時談起這件事,姊夫輕鬆地說:「手腳冰冷喝桑葚酒就好了。」我便跟他買了幾瓶桑葚酒,每天睡前喝一杯,後來真的解除我的「寒冰腳」。
隔年石蓮花的種植與販售才剛有些成果,地主就說要收回土地,深刻感受到早期佃農沒有屬於自己土地的悲哀。
從大社搬遷到小港鳳鼻頭山下,一併將姊夫栽種多年的幾棵茄苳(顧腰骨)、木棉(治腸炎)、三腳鱉(治感冒)及兩棵桑葚移植過來。
每年春夏交接之際即是桑葚的產期,先生總是採來釀酒,與姊夫用桑葚泡酒不同,純釀造的桑葚酒酒精濃度低,甜度高,我並不那麼愛喝,寧可將桑葚採來與冰糖熬製桑葚膏儲存,長年都有桑葚茶可以喝。
數年前參加一次文學界的參訪活動,住宿一處觀光農場,喝到老闆自己用桑葚葉泡的茶,又在先生翻閱的《神農本草經》中讀到用桑葚葉泡茶飲用可延年益壽,故又稱為「神仙茶」。於是,便依樣畫葫蘆叫先生為我採桑葉製茶,循一般製茶過程,洗淨葉片曝日殺青萎凋,裝入網袋中揉製成茶青,靜置一晚使其發酵,隔天用乾淨的炒鍋小火慢焙,完全乾燥後雖成碎片狀卻茶香四溢,聞來令人神清氣爽。
桑葚在我嘉義東石的故鄉叫做「桑穗」,來到高雄後在大姑與姊夫口中改稱為「鹽酸仔」,兒子、女兒讀國小的時候,學校自然課要養蠶寶寶,我們農場的桑葉成搶手貨,同學們爭相索討,看蠶兒們努力吃桑葉吐絲結繭,化蛾產卵變出更多蠶寶寶,演繹一場自然界的生滅,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桑葚膏(2 人份)
材料:
桑葚1 斤
冰糖1 斤
作法:
1. 桑葚洗淨後備用。
2. 準備一個大鍋,以1:1 的比例倒入桑葚及冰糖,用小火慢熬出水分,需熬煮至桑葚膏成稠狀出膠。
3. 最後收汁的過程要經常攪拌以防焦鍋,煮好的桑葚膏可放冰箱冷藏,水分越少越耐儲存。
【延伸料理】桑葚茶
作法:
1. 桑葉洗淨,在太陽下晾乾水分兼殺青,裝入網袋揉製成茶青,連同網袋揉成團靜置一晚發酵。
2. 茶青隔日倒入乾淨炒鍋內,慢火焙炒至茶香四溢,葉片乾燥碎裂成細末狀即可倒在大盤中,待冷卻後收藏入罐。
3. 加熱水沖泡即是桑葉茶,但大約只能回沖一次較有味道。
——摘編自《舌尖上的人生廚房》,(聯經出版社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