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國際 要聞

撤油管許可證 拜登恐消滅管道工人

2017年,卡特.諾克斯(Carter Knox,中)與父親基思(Keith,左)、哥哥狄倫(Dillon,右)在印第安納州羅徹斯特的工地,父子三人難得在一起工作。(Carter Knox提供)
2017年,卡特.諾克斯(Carter Knox,中)與父親基思(Keith,左)、哥哥狄倫(Dillon,右)在印第安納州羅徹斯特的工地,父子三人難得在一起工作。(Carter Knox提供)

文/特派記者吳芮芮
美國總統拜登就職後,火速廢除美加輸油管「基石XL」(Keystone XL)的許可,在美國社會掀起軒然大波。「基石XL」一直是輸油管道的代表性計畫,歷經十幾年起伏,在此期間,一直是媒體和社會的焦點。

負責營運基石XL輸油管的加拿大公司TC能源(TC Energy,原名TransCanada)已經承諾在美國的修建工程全部都會僱用工會成員。這些工會包括管道工和管道安裝工聯合會(United Association of Union Plumbers and Pipefitters),他們在競選期間支持拜登。

拜登就任第一天就取消了「基石XL」輸油管道的許可,支持綠色能源和環保主義的組織紛紛叫好;然而,多個工會在慶祝拜登就任的同時表示失望。保守派媒體大幅報導此舉會導致美國丟失1.1萬個工作機會。一些「事實核查」網站則說,這些都是臨時工作,真正長期的工作在2年後只有30餘個;左派媒體報導相關訊息時,指責保守派媒體誇張誤導。

究竟「基石XL」經歷了什麼起伏?取消許可到底影響多少工作呢?管道工人又是怎樣的群體?《大紀元》記者採訪業界人士,深度解析此事。

基石XL的起伏和近況

「基石XL」自2010年開始展開,第三期工程於2017年完成,受爭議的是XL的部分,也就是第四期工程(見地圖中的虛線)。XL是「出口專用」(Export Limited)的縮寫,基石XL輸油管道常被簡稱為「KXL管道」。

2015年,時任美國總統歐巴馬暫時延後KXL的許可。2017年,時任總統川普表示會給予許可。2019年3月,川普簽署許可;2019年7月,幾個環保組織在蒙大拿州法院提出訴訟,結果聯邦法官在2020年初決定暫停許可。蒙大拿州是KXL進入美國的第一個州。

TC能源的發言人古尼雅(Terry Cunha)告訴《大紀元》,目前KXL管道在加拿大部分基本完工,但美國的管道幾乎沒有修建。2020年主要在修建泵站(pump station)。這些泵站是用來維持管道中的壓力、傳遞輸送石油用的。而現在管道的許可被撤銷,這些泵站本身也就沒有使用價值。

對於媒體報導此舉會導致美國丟失1.1萬個工作,古尼雅承認了這個數字,他表示這是TC能源計畫僱用的工會成員數量。

在2021年1月,TC能源承諾用太陽能、風能和電池發電來輸送管道中的石油,並在2030年之前實現零碳排,也就是將目前運轉所產生的溫室氣體歸零。他表示,公司已經解僱了1千個建築工人,只有少部分人還在收尾。

管道工如同遊牧民族

石油管道是「臨時性工作」嗎?業界人士表示:不是。

第四代管道工諾克斯(Carter Knox)說,這對他來說不僅僅只是失去工作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這是家族行業(family trade),這在我們的血液中。」諾克斯從6歲開始隨父親和祖父學練焊接,高中畢業後,他就加入了管道工的工會。

他最近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工作於2020年1月完成。這位22歲的年輕人住在肯塔基州科林斯(Corinth),他不得不提取退休儲蓄養活家人,他有個僅3歲的兒子。今年1月20日總統行政命令撤銷許可之前,他原本希望春季能從事KXL計畫。

諾克斯說,KXL是「幹線」,幹線建設需要1.1萬個工作,但較小的計畫也會因此受到影響,「從主幹線到房屋、城鎮的支線,可能牽扯到5萬個工作。」

Americanpipeliner.com的創始人愛詩麗.萊特(Ashly Latter)和提姆.萊特(Tim Latter)表示,管道工是需要數十年才能精通的技術。他們的網站每週都會追蹤管道計畫;顧客主要是業界的承建商。

管道工有4種類別:焊工(welder)、機械操作員(operator)、卡車司機團隊成員(teamster)和在地面提供幫助的工人(laborer)。典型的職涯發展是從工人當起,然後成為「加油員」(oiler),即在操作員工作前對機器加油的人,之後成為機械操作員,接著晉升為管理團隊的助理;精通這個行業通常需要30~40年。

提姆告訴《大紀元》,這些工作可能是「季節性的」,但不是臨時的,「這些都是人們一生的職業」。他形容,管道工就像是「吉普賽人」,在冬天回到家鄉,在春天到工作地點。他們為此自豪:「沒有什麼工作比管道工更好!」許多家庭好幾代都從事這個工作。愛詩麗是第三代,提姆是第二代。

現在,失業的管道工只能留在自己的家鄉。如果幸運的話,可找到當地的工作。諾克斯一直在當地工作,但薪水不高。他說,在石油管道計畫中,每位焊工每小時薪水約100美元;但是在當地,他和叔叔聯手承包工程,兩個人每小時總共只能賺到50美元。愛詩麗表示,這些管道工的技能非常專業,不容易在其他行業找到類似職務。

追蹤這個職業6年多來,萊特夫婦表示,工作數量的總體趨勢一直在下降。最初,由於管道工程獲得許可證的難度越來越大,工作機會減少;隨後肺炎疫情打擊了能源需求;現在更是戛然而止。

提姆說:「拜登總統就任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出於政治原因,封殺了KXL管道。他這樣做真令人難以置信。這(KXL管道)對我來說,是特別被針對的典型事物。我們已經為此努力十多年。總統決定撤銷許可,粉碎了很多工作。」他原本希望拜登政府建立新的解決法案,允許過渡,而不是單純取消。

輸油管影響經濟

除大量的工作機會流失之外,提姆說:「KXL將對社區造成的經濟影響是巨大的。」

萊特夫婦舉例,他們曾在懷俄明州的石泉城(Rock Springs)工作一段時間,管道業進軍該地之後,對當地的改善是永久性的,即使第二年管道工人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去工作,這些進步仍然保留了下來。

TC能源發言人古尼雅表示:「很不幸,行政命令取消了我們的許可,而我們還在評估我們的後續步驟。我們堅信KXL很重要,並且將是跨北美運輸能源的最安全方式。」

根據卡爾加里電視臺的報導,KXL的許可遭撤銷後,加拿大南部亞伯達省的一些議員已經暗示美加可能出現貿易戰。

萊特夫婦說,如果KXL管道計畫中斷,加拿大銷售給美國的石油可能會急劇減少,從而增加美國的能源成本。提姆說,必須在石油供應和環境保護之間取得平衡。他指出,過分強調保護環境,等於在忽略需求的情況下,單方面的試圖解決供應方的問題,「那些認為我們可以使用風力和太陽能來滿足所需的能源需求的想法,是很天真的」。

管道不是運輸原油的唯一途徑。《富比世》(Forbes)雜誌2018年的文章〈在運輸原油方面,鐵路、卡車、管道或船運哪個更安全?〉表示,與卡車、鐵路和輪船相比,管道對環境的影響是排行第二。

而管道業對環境問題也很重視。根據諾克斯的說法,在每個管道計畫中,約有30%的工作人員致力於減少環境影響。透過X光檢查每個管道,以確保沒有損壞或裂縫。地下管道通常埋得比最低要求要深得多;施工中取出的表層土也會保留,在管道鋪設後回填,在上面栽種植披。

諾克斯說:「如果你在管道完工和竣工6個月到1年之後去看看工地,實際上看不出任何痕跡。唯一痕跡會成為清晰的直線小徑,大約75至150英尺寬,通常筆直地穿過樹林。」

諾克斯和萊特夫婦都表示,如果人們真的關心石油管道安全,則應禁止所有現有管道,但現況不是這樣。實際上,根據諾克斯的說法,獲得維修現有管道的許可證,可能比獲得新管道的許可證更困難。

政治平衡與現實

基層環保組織Sierra Club在其網站上宣稱擁有350萬會員和支持者。該組織於1月20日慶祝了KXL的許可被取消,他們的說法是「我們不值得為一條骯髒的焦油砂管道犧牲我們的未來。我們讚賞拜登總統傾聽這些聲音,一勞永逸地拒絕這個可怕計畫。」該組織是參與蒙大拿訴訟案的原告之一。

KXL為何變為眾矢之的?能源專家、《化石燃料道德案例》(The Moral Case for Fossil Fuels)作者艾普斯坦(Alex Epstein)告訴《大紀元》,由於對環境的巨大影響,輸油管道成為一個容易被攻擊的目標。

他指出,取消KXL管道是「淨零」(Net Zero)運動(碳排放歸零)的勝利,此運動實際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消除對氣候的任何影響,「淨零目標已經成為一個宗教目標」。艾普斯坦補充,太陽能和風能也涉及二氧化碳排放,因為它們建造的本身需要石油燃料的支持,及備用的石油能源。

萊特夫婦提到,儘管KXL管道在某種程度上,成為被針對的目標,但歐巴馬政府期間還是建立了許多管道。為了回報支持者,政客會做出選民希望的決定;但很快,有冷靜頭腦的人們就會告訴領導人,必須使用管道來支持能源基礎設施。提姆希望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拜登政府。

根據2014年美國國會研究服務局(CRS)的報告,管道運輸原油的成本比鐵路運輸便宜,管道運輸成本約為一桶5美元,而鐵路運輸成本是一桶10美元至15美元。

諾克斯表示,透過管道運輸的天然氣價格通常約每加侖60美分,而卡車運輸的丙烷每加侖3美元,「如果你們想要天然氣,就必須讓我們做我們的事,建立石油輸送管道。或者你們支付4~5倍的費用,花錢用另外的方法運輸。」

他希望,能源不足時,民意代表們將意識到改變的必要。愛詩麗估計,成本上升可能會在6個月內反映在汽油價格或水電價格上,之後人們才可能意識到現實。

「現實已經來了」,艾普斯坦說,「綠色能源正在全球各地失敗。在英國,這導致暖氣價格大幅上漲。為了保暖,越來越多的人整日擠在公共汽車和圖書館中。在德國,20年來電價漲了一倍。而這還只是小部分使用太陽能和風能(約10%~30%)所出現的情況。」

艾普斯坦提醒:「如果你對綠色能源在全世界造成的破壞視而不見,對中國正在加倍使用化石燃料的事實視而不見,那麼你關注的根本就不是實際情況。」(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