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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奉命行事」卸責也是不道德的行為

「道德脫鉤」讓我們可以違背自己的道德標準,卻依然相信自己是個有道德的人。人們之所以會膨脹自己的道德感,是因為自我傾向做個「竄改系史學家」。(123RF)
「道德脫鉤」讓我們可以違背自己的道德標準,卻依然相信自己是個有道德的人。人們之所以會膨脹自己的道德感,是因為自我傾向做個「竄改系史學家」。(123RF)

文/麥斯.貝澤曼、安.E.坦柏倫塞 譯者/葉妍伶
在道德困境中,憑內心深處的反應,做出行為之後,我們能明顯地看到自己的選擇,有哪些道德後果了。總是以為自己是有德之人,結果卻做出失德的行為,這時候我們面對這兩者的衝突,該如何自處?這種落差讓人不安,或許還參雜著其他情緒。

研究人員發現,一個人在做了不道德的行為之後洗手,他們就不覺得自己需要彌補那個不道德的行為了,例如,原本覺得要去當義工,洗個手就免了。在這項研究裡,透過實際行動去淨化自己的道德,就足以讓大家重建自我形象,不需要更多行動了。

有些人也可以透過心理淨化來重建自我形象。心理淨化就是一種道德脫鉤的行為,讓我們可以選擇哪些時候要有道德標準,哪些時候不必。

妮如.帕哈莉亞(Neeru Paharia)教授和羅西特.德許潘德(Rohit Deshpand)教授,發現消費者若得知自己想買的衣服是童工做的,在天人交戰之後,可能會對自己說童工是社會問題。

同樣地,麥斯和麗莎.舒(Lisa Shu)教授與法蘭西絲卡.吉諾(Francesca Gino)教授的研究發現,若能創造出某種環境讓大家知道自己可以作弊,那他們就不會覺得作弊有道德問題。

「道德脫鉤」讓我們可以違背自己的道德標準,卻依然相信自己是個有道德的人。

心理淨化有很多不同的形式。就像人們說一套做一套,我們的回憶也和當下的行為搭不起來。有時會選擇性回憶,特別記得那些支持自我形象的行為,而忘記那些不符合自我形象的事。

人們會合理化不道德的行為

透過改變自我對於道德行為的定義,並且隨著時間對自己不道德的行為愈來愈無感。

當我們在回想起自己過去的行為符不符合道德時,會著重於抽象原則,而不是自己行動中的小細節。你不會想到自己說過的謊或財務瑕疵,而是抽象地去思考你平常的行為,然後從這個觀點得出自己的行為,符合道德原則的結論。

人們之所以會膨脹自己的道德感,是因為自我傾向做個「竄改系史學家」。例如,兩個人對同一個狀況抱持非常不同的看法,只想著什麼對自己有利,根本沒有想到那些對自己不利的事。當我們回想起過去的行為時,這些自利偏差就會幫忙掩飾不道德的行動。隱而不彰的目標就是不要準確地描繪自己,而是創造出一個符合自我觀點的樣貌。

如果我們能想起細節,就會著重於自己說實話或為原則挺身而出;同時,也會忘記自己說過的謊或屈服於壓力的經驗。舉例來說,應徵者在回想求職經驗的時候,可能會記得自己誠實地告訴對方想要住在哪裡,卻忘了謊報目前的收入。因為我們都希望自認是有德之人,記得那些符合道德的行動和決定,然後忘記或甚至沒看到不道德之處,才能留下無瑕的有德形象。

人們的自利偏差沒有那麼簡單。有時候,或許真的可以「看到」自己在某個情境裡做出了不道德的行為。不過,通常我們會找到方法在內心「扭轉」這種行為,或許是合理化自己的角色、改變道德的定義,抑或是用比較正面的角度來看待這個缺德的行為。

人們擅長把矛頭轉向

心理學家很早就知道,人們都覺得成功都是自己的功勞,失敗都是別人的過錯。當我們把問題都怪罪於自己控制不到的影響力,像是經濟、主管、家人,並且把成功都歸功於自己的智力、直覺、個性,就能維持良好的自我感覺。

二手車銷售員可能覺得自己很有德,儘管他把會漏油的車給賣掉了,但他可能會覺得那是買家沒有問對問題。負責執行死刑的人覺得自己的行為沒有錯,那是法制體系的責任「我只是照規定來。」很多人在商場上做了合法、但不道德的行為,被發現以後都會解釋說他們的行為完全合法,而且是為了投資人利益著想。

多數組織裡的階級制度都提供了內建的卸責機制。主管:「我只是奉命行事」、「去問老闆,不要問我。」這些話聽起來是不是很熟悉?反過來也一樣,很多主管會怪員工失德,自稱無辜,至少他在心中維持了自己的道德形象。

我們常聽到「別人也是這樣搞啊!」這就是在硬凹。我們都會逃漏稅,不是嗎?這種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指控方式來替自己辯護。這種找理由來解釋的行為就受到偏誤影響。

如果你沒辦法硬凹,就會隨時調整自己的道德標準,一個人只要調整了道德標準,道德原則對她的約束力就消失了,或許將來再也沒有她跨不了的界線。這是一點一點、逐漸變化的過程,她不會看到自己移動的每一步,她甚至再也不認為自己這樣不道德了。

更糟的是接觸了不道德的行為之後,就會漸漸無感,開始麻木了。

——摘編自《盲點:哈佛、華頓商學院課程選讀,為什麼傳統決策會失敗,而我們可以怎麼做?》,(先覺出版社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