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奧運上,14歲的中國女孩全紅嬋奪得奧運跳水金牌;原本家境貧寒、母親生病借不到錢醫治,自從全紅嬋成名後,家裡隨即變成鬧市,許多親戚都趕來蹭熱度,令他們不堪其擾。全紅嬋的媽媽接受媒體採訪時,哭著說:「現在才知道家裡有這麼多親戚。」
率真的全紅嬋奪冠後接受媒體採訪時說,因為家境貧寒,她想賺很多的錢給媽媽治病;她直言,因為家裡沒錢,自己長這麼大從來沒去過遊樂園、動物園。她還說喜歡吃辣條(一般由麵粉或豆皮製成),最想去玩夾娃娃機遊戲。
在中國社交媒體上,這段受訪影片很快被標記上「忠孝兩全」的字樣,融入中共官方的「正能量」敘事中。網上傳出的影片顯示,當地官方出動大型吊車,連夜把全紅嬋家的泥土地鋪成水泥地,準備迎接她返鄉;甚至還有人在她家燃放震耳欲聾的鞭炮。
8月5日,全紅嬋奪金爆紅後,她在廣東湛江的老家也成為打卡聖地,每天都有數百人趕來開直播、蹭熱度,許多廠商還運來一箱箱的零食「辣條」,但是,全媽媽把辣條都送去了村委會。
據媒體報導,湛江市三家企業先後宣布向全紅嬋家贈與精裝住宅一套、商鋪一間以及20萬元現金(人民幣,下同)。湛江市衛健局和廣東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代表又去病房慰問全紅嬋的爺爺,廣東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宣布要為她的爺爺和媽媽提供全方位的醫療保障。
全紅嬋的父母都是普通農民。她母親出車禍後身體不好,治病要花很多錢,家裡經濟就靠父親一人支撐;她哥哥為了賺錢,初中就輟學務工。私企老闆贈送給全紅嬋的20萬元獎金被全紅嬋爸爸婉拒,稱「不能消費女兒的榮譽,要靠自己的雙手努力」,最後只留下了鮮花。全家人的樸實,獲得網友的一致讚譽。
在全紅嬋未成名前,母親生病了卻借不到錢醫治。她奪冠後,許多親戚都趕來了,忙著跟全紅嬋家人合照、蹭熱度;全紅嬋的媽媽接受媒體採訪時,哭著說:「嫁過來到現在才知道家裡有這麼多親戚。」
連日來,因為太多人不請自來,令全紅嬋家人不堪其擾,不得不閉門謝客,引起一些人對全紅嬋家人惡言相向。許多網友感嘆:「錦上添花何其多,雪中送炭有幾人?」、「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雖然全紅嬋的奪冠故事勵志、感人,但也曝露出中國社會的貧困真相。據自由亞洲電臺報導,全紅嬋媽媽車禍斷了幾根肋骨,長期無法康復。而2004年開始試點的新型農村合作醫療體制(簡稱「新農合」),似乎沒有為全紅嬋家提供太大的幫助。
同為農村出身的黑龍江司機廖誠說,新農合的醫療報銷限制太多,農民到城市治病,有轉院手續的只核銷45%,沒有轉院手續只核銷25%,而且有些藥品還無法核銷。
廖誠分析說,除了核銷比率太低,醫療體系還存在很多嚴重的問題——相對於收紅包,現在過度治療才是更大的問題,對普通農村人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他母親有一次患病,明明一百元就能治好,卻花了六千多元。他認為,政府壟斷和腐敗是造成過度治療的根源。
這一波滿滿炒作的「正能量」,卻難掩全紅嬋奪冠背後殘酷的社會現實。外界注意到,全紅嬋7歲離家接受跳水訓練,如今已經14歲的她,在提到母親的病時回覆記者:「我不知道那個字怎麼讀?不知道她得的什麼病?」在記者問及其「性格特點」時,全紅嬋竟然不知道「性格」一詞為何物。
中共多年來將體育競賽高度政治化,將一些出身低微的運動員訓練成「為黨國爭光」的工具,卻很少考慮他們退役後的前途。陸媒報導顯示,許多曾為國家隊效力的運動員,退役後因為一無所長,只能從事體力勞動工作;還有在訓練中受傷、致殘的運動員當街乞討賣藝,甚至有曾經的冠軍因偷盜或搶劫而入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