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時報》上週五(5月13日)報導,秋季舉行的中共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簡稱二十大)是個難得機會,讓外界可一窺政治局常委「誰入誰出」的戲碼。
報導說,二十大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來說不僅是關乎延長任期,也是個將其親信提拔到權力崗位的機會。
跟過去不同,對疫情的處理能力如今可能被納入考核官員的關鍵指標。通常只要在一些關鍵指標上存在任何缺陷,都可能引起黨內對習近平領導能力的懷疑,讓他屬意的候選人失去晉升機會。
政治風險顧問公司歐亞集團(Eurasia Group)的中國與東北亞事務分析家牛犇(Neil Thomas)告訴《洛杉磯時報》:「習近平仍對這個系統有相當強大的控制力,但(一旦親信不獲提拔)他將無法提高控制力和強制推動政策的能力。」「這不會是習近平的勝利。」他補充說。
上海市委書記李強成風向標
外界普遍認為,上海市委書記李強是習近平的忠實支持者,他有望擔任政治局常委。但因為上海爆發疫情,李強的仕途已成為試金石,測試疫情處理將如何影響官員升遷。
上海的混亂封城,已激起民間對中共清零政策的激烈批評,也讓人對李強的政治生涯產生懷疑。
在過去一個月裡,受清零政策影響,上海居民一直在想辦法獲取食物和藥品,激增的病例使上海的醫療資源不堪重負。民間的部分憤怒聲,也針對李強等地方官員。
傳統基金會客座研究員坎寧安(Michael Cunningham)說:「疫情可能會導致習近平的一些關鍵盟友被取消(晉升)資格。」「沒有人願意成為下一個上海或下一個李強。」
習近平不能承受內部有不同看法
多倫多大學政治學副教授戴安娜·傅(Diana Fu)表示,在二十大召開前,領導人提出一個統一的執政陣線至關重要,「在習近平預期的第三個任期的前夕,他不能承受內部出現的任何分歧。」
《洛杉磯時報》報導說,雖然李強還沒失去他的職位,但習近平已明確表示,遏制疫情是第一位的。
《日經亞洲評論》資深記者中澤克二曾在4月撰文說,須留意的是,在為習近平的清零政策做出貢獻後,李強是否會被迅速提拔入京,擔任更高職位?或者他去北京的調動會被擱置?
中澤克二還表示,上海與北京不同,上海有它自己的幕後政治鬥爭,由前中共黨魁江澤民領導的「上海幫」曾在上海擁有巨大影響力。
提拔官員指標 經濟成長或降低權重
習近平強調清零優先,甚至可犧牲經濟成長為代價。經濟成長以往都是黨內提拔官員的另一個優先指標。
3月,中共國務院報告設定了2022年國內生產毛額(GDP)成長5.5%的目標,經濟學家認為在目前的封控情況下,即使有大量的政府刺激措施,也幾乎不可能實現既定目標。
隨著上海和中國其他地區的經濟活動停擺,製造業和消費支出大幅下滑,而供應鏈問題更削弱了外國企業對中國的信心。
「經濟力量是中國成為一個全球強權的原因。」牛犇說,「對於習近平來說,為了實現清零以及成長目標,幾乎什麼選項都擺在桌子上了。」
民眾對清零不滿 斥官員為所欲為
老百姓對官方的極端防疫措施相當焦慮,防疫政策的嚴苛程度已開始逼走外籍人士,甚至導致一些中國精英出走。最近熱傳德威國際北京分校學前部副校長休斯(Matthew Hughes)在沒有通知學校的情況下,攜家帶眷離開北京,直接飛回英國。該校被坊間稱為北京最難進的國際學校。
一位要求匿名的上海居民告訴《洛杉磯時報》,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六年的城市似乎很荒謬,但到了4月底,當她為了怎麼分著吃掉最後三個雞蛋而猶豫時,她決定返回臺灣。
「我不怕苦,我怕不值得。」她說,「你不可能和執行政府命令的人講道理⋯我不知道上海是否還是以前的那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