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茶論茶竹林裡
四季循環往復,春天降臨了。那天手機跳出了老張傳來的訊息:「去年冬天在深山裡採的野茶,炭焙好了,味道不錯,阿漢,你招呼大夥上山喝茶,老地方,就那竹林裡。」
我搭阿德的車子,阿德將車子放山下,我揹了簡易茶具,跟著阿德豪邁的登山鞋,手抓著顫抖著的竹枝,露水紛紛滑落頭上,一段山路拐了幾個彎就看到了那片竹林,遠遠的聽到老張興奮的喊著:「快來嘗嘗。」
我走過去,坐在石桌前端起杯子聞著,喝了一口,抬頭看著老張,眼神讚許著:「味道特殊,很鮮甜。」對面阿德向我舉著茶杯,轉頭望向遠山,我看見遠處山崖上,濃蔭裡襯著古寺,寺簷鑲著綠瓦,在藍天綠地間特別顯眼。
茶文化貫穿生活 深入文學書畫領域
小林從山谷裡提著一壺水攀了上來,放在石桌旁的爐架上,喘著氣說:「這是濾過的泉水,滴滴是寶。」老張專心的將熱水注入壺裡,說:「辛苦了,歇歇,先喝杯茶。」「等等,馬上就來。」只半句話,小林又不見了。
老徐、老彭、阿原,陸續上來了,老徐打開坐墊鋪在地上,阿原從竹林下搬了塊石頭,滾到石桌旁,坐在石頭喘著氣:「渴了,我先喝杯茶。」端起杯子,喝了半杯含在嘴裡,眼神停在老張掀開的壺裡:「鐵觀音吧。」老張看著茶壺:「好功夫。」阿原慢慢喝了嘴裡茶湯:「味道醇厚甜美,入口微苦,瞬間轉甜,」看著杯子:「色澤褐綠,清澈金黃,如觀音淨水,這是茶有趣的地方,哈哈。」
老彭坐在活動板凳上,屁股晃了兩下,端起杯子:「真幸福,喝茶還可以論茶。」竹林搖落一陣風,他喝了口茶,笑著說:「早上起來先喝茶再外出工作,各朝各代的文人,為茶文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茶已深入文學、書畫、音樂各個領域。」
「老張又換了茶了。」老徐慢慢喝著,看著杯裡卷曲的葉片,皺了一下眉頭,半秒後點著頭說:「碧螺春的滋味鮮醇,回味甘甜厚重,這是很有特色的茶,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光是茶這一項就這麼多姿多彩。」一隊山客踩著落葉「沙沙」走了過去,涼爽的竹風裡,飄來陣陣茶香,山客隊伍裡偶而傳出「好香啊」的聲音。
老張眼神餘光從那隊山客收回來,瞧著掀開的壺說:「難得在竹林美景中品茶,換新的茶嘗嘗吧。」小林喝了第一杯,緊皺眉頭:「味道帶苦,但內涵醇厚,」低頭望著杯裡浮著的淺黃色葉脈,說:「葉片邊緣朱紅,這正是武夷岩茶的風姿。」老張望著小林點著頭,小林接著說:「他生長岩縫中,中央葉肉黃綠,有綠茶的清香,也有紅茶的甘醇,潤滑爽口。」這次,老張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笑了開來。
茶道的原鄉在天宇間 感謝上天恩賜
老徐尖著鼻子,聞著茶杯,想了半晌:「中華文化精深博大,茶這玩意兒讓我們喝了一生,談了半輩子。」
阿德悠悠的偏過半邊臉來,突然冒出一句:「我們對茶都有興趣,一生喝茶論茶」,他抬頭環視竹林,看著大夥:「到底茶道的原鄉在哪裡?」老徐突然冒出一句:「何不探索更高層次,了解更奧妙的東西。或許,有個人或是一個力量,看到人們這麼用功,看到了人們的真誠,給予這樣的機緣。」阿德點了點頭,轉頭望向遠處山崖上的古寺,寺簷鑲著的綠瓦在天地間仍然顯眼,讓我覺得似乎在向我們召喚著什麼。
一陣風帶著茶香,飄蕩竹林間,幾隻鳥兒「樸樸」飛向藍天,阿德指著天空:「或許,茶的原鄉在天宇間,萬物有靈,我們要懂得感謝恩賜。」
竹風裡,小林又提著一壺水跑了過來,興奮的喊著:「春天來了,又有春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