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拆牆運動發起人喬鑫鑫受到中共跨國威脅。他沒有退縮,反而挺身而出,現身老撾首都萬象,並向記者講述拆牆運動的源起。
喬鑫鑫的微信記錄顯示,從4月14日晚上10點起,家人不斷聯繫他,稱他在網上發表了對中國(中共)不好的言論,湖南網警要求刪帖。哥哥指責他說「這個要犯法的,影響幾代人」,要他公開道歉,還說「這是省裡查出來的」。
「我3天之後才看到。從他們發的語音電話,還有留言當中可以看得出,中共對他們進行大量的威脅。」喬表示,雖然自己寫過兩次不自殺聲明,但是中共警察騷擾到家人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碰見,感到很焦急。
他想連夜奔到泰國去,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克服了恐懼,決定站出來曝光一切。他手寫了一份不自殺聲明,包括中文版和英文版,聲明自己對中國民主自由的到來充滿信心,一旦網上失聯48小時,請大家向中共追責。
Mr. Qiao Xinxin is in Laos, have finished written Declaration of No Committing Suicide, told VOA, once disappear in 48 hours without reasons, plz hold CCP accountable. 乔鑫鑫现身在老挝,已手写《不自杀声明书》,并告诉美国之音若无故失联48小时请找中共。#BanGFW #拆墙 pic.twitter.com/KDKDGiDQzS
— BanGFW official 拆墙运动公号(EN) (@Ban_GFW) April 20, 2023
喬鑫鑫原名姓楊,是湖南衡陽祁東縣人。此次湖南省公安廳一路追到祁東縣、鎮派出所,直到村幹部,層層來調查喬鑫鑫的個人情況,並通過當地楊氏家族他的堂哥等親友關係,給他「做工作」施加壓力。
「我完全不能接受(挾持家人跨國威脅)這個事情。」對於中共的跨國威脅,喬鑫鑫認為,老撾不是一個發達國家,經濟很糟糕,現在幣值貶值50%,非常依賴國際特別是歐美的援助,除非共產黨許下重金,老撾政府也不會輕易去幫共產黨幹髒活。
「去年5月美國–東盟特別峰會,東南亞十個國家的元首齊聚白宮。這說明什麼問題呢?中共整個的貿易體系遭到西方的打壓,產業鏈也轉到越南、印尼。中共就沒錢了,人家不跟你混了。」他說。
同時,喬鑫鑫迅速與駐老撾萬象的各大民主國家使館及聯合國機構聯繫,指控中共跨國打壓海外民主人士。
連日來,喬鑫鑫一邊在湄公河游泳,一邊構思英文版「拆牆寶典」。大學畢業後,他在廣州做新聞行業,學會廣州話,也在美國駐廣州總領事館新聞文化處的講座活動上,聽到很多不同的聲音。他學過十種語言,致力於把拆牆運動(BanGFW)推廣到多國,呼籲大家都來舉牌、發帖。
喬鑫鑫向記者介紹了發起拆牆運動的源起。
今年2月份,喬鑫鑫回國待了25天。由於疫情他已經三年沒回國,這一次回去,他想要看一下中共還能活多久,結果發現中國經濟不行了,大家都有民怨了。
「我如果2月份沒有回國的話,拆牆運動可能好幾年之後才會出現。雖然我也非常恨這個牆,但是我也沒有找到一個很有效的方法可以去挑戰它。」喬鑫鑫說。
他特意去昆明住了幾天青年旅社。旅社裡有很多成都人、浙江人、福建人,他實地調查了幾個問題:這三年打了多少針疫苗?現在經濟開店生意好不好?你們當地幹部選舉,有沒有叫你?
「大家就一通罵。特別在我老家的時候,農村有不少人已經說中共快玩不了多久了,說了一些中共垮台的症狀,比如說去年白紙運動,或是地方經濟一團糟糕,所以這些普通的最農村的老百姓他都知道這個事情。」
但是,喬鑫鑫認為,不是隨隨便便吹一下牛、抱怨一下就能讓中共倒台。大家需要用實際行動,就像拆牆運動一樣,反抗中共。他說,「大家都還躲著,你難道還能指望外人天天主動幫你來弄嗎?」
喬鑫鑫出國十年,大開眼界。他發現中國人是活得最累的,還沒有錢。尤其疫情過後,經濟不好,中國看上去馬路修很寬,其實把大部分人的負債一算的話,都是靠著貸款在活著。
他說,「老撾還有土地私有制,可以買土地,他(農民)有一塊地可以種點香蕉或熱帶水果,是很容易生長的。所以整體而言,老撾人看上去是(生活在)全世界最貧窮的國家之一,但是他們週末可不會隨隨便便給你上班的,不論你給多少工資,他們週末會去寺廟,或去周遊,一家人去玩,他們有這樣的一個觀念。」
「為什麼美國人可以全世界到處去旅遊,好像沒有太多負擔一樣?為什麼中國人活得這麼累呢?你放眼一看,其它更貧窮的國家,非洲人也好,泰國人也好,或者是印度尼西亞人也好,中國人是活得最累的。
「就是因為中共這個獨裁體系,5%的人控制95%的財富,中共的幾百個家族就把中國的主要的通信、油、電,還有各個主要的經濟命脈全給掌握了。再看看各個縣、各個市、各個省,就幾百個黑幫,這樣的家族就把經濟全控制住了。
「整個社會從上到下都是這個狀況,你再努力,天天也就是為房貸、為車貸在努力。沒有歐美那樣相對公平的分配體系。」
喬鑫鑫的父親1979年超齡入伍,參加過越南戰爭,卻沒有分配到工作,經常去上訪;喬鑫鑫的舅舅從1990年代開始搞發明創造,設計農業收割機、水稻收割機,但是他在農村的底層,得不到任何支持。喬鑫鑫從小在這樣的環境裡,聽到了很多共產黨的問題,所以他一直沒有入黨。
即使這樣,他發現很多深層次的思想,還是沒辦法跟父母溝通。「比如說對於中國社會現在遇到的問題,到底要算誰的帳?要不要算在中共頭上?大家對這個事情沒有什麼太大的共識,因為牆內人和牆外人(看法)很多時候沒辦法一致。」
中共自上世紀90年代末起,逐步建起網絡長城防火牆(Great Firewall,簡稱:GFW),實行互聯網邊界網絡審查系統。
這次回國後,喬鑫鑫想在境內辦理一個美國簽證。他去填DS160申請表格的時候,需要查詢很多信息,結果Facebook、Gmail都用不了,這讓他對防火牆又增加了一份厭惡。
二月份的時候中國還很冷,他待在家裡百無聊賴。谷歌瀏覽器沒法用了,只能下載一個百度瀏覽器,看牆內推送的新聞,瀏覽一些個體的資訊,去發掘中共掩蓋不了的經濟真相。
有一天,他在手機裡翻到政治學家夏明寫的《紅太陽帝國》一書。喬鑫鑫介紹,「這本書有一些厚度。它裡面講到了互聯網防火牆這個事情,就講它非常地邪惡,壞處很多,目前為止就是缺一個國際事件,來讓大家關注或者是來譴責它。」
「當時我心裡隱隱在想,我是做新聞出身的,我們難道還不可以來炒作一下新聞嗎?我們天天在看別人,白紙運動是怎麼發展起來的……我們天天盯著這些新聞事件從零開始發酵的,我們為什麼不可以自己來炒作這個事件呢?」
2月28日,喬鑫鑫回到老撾,適逢美國國會眾議院美國與中共戰略競爭特別委員會(對中共委員會)舉行第一次聽證會,中國人權活動人士童屹(Tong Yi)向美國政府提出了推倒防火牆的建議,讓信息自由流動。
「她是從技術角度來說的,建議美國政府給資金,沒有說到控告;我們是從中共防火牆的罪行,它切斷了這麼多人與世界的聯繫,封了那麼多的網站,從這個角度來發出拆牆倡議。」
「因為『拆』在中國是個特殊的文化現象。在中共這個極權社會裡面,大家可以看到滿大街小巷到處是這個字『拆』,這都是共產黨幹的壞事。我們跑到海外的,我們有能力,組織國際力量來強拆它。」喬鑫鑫說。◇
責任編輯:吳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