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梁朝偉拿下第80屆威尼斯影展金獅獎終身成就獎再創巔峰,當時李安導演到場致詞,讓向來內斂的影帝激動落淚。對此他在擔任《VOGUE》台灣版11月號封面人物時,梁朝偉也娓娓道來心中歷程。
他說:「我一直覺得做人不是要跟別人交代,最重要是能不能跟自己交代,能過自己這關那就可以了。因為你不是為別人去活,你是為自己去活,到最後你還是得面對自己。」
梁朝偉第一次被國際影壇矚目,是1989年侯孝賢導演的《悲情城市》。那時他二十多歲,還在拍電視劇,在香港有點名氣,但沒得到太多關注。也因為他當時中文不好,說起話來有濃厚的廣東腔,所以侯導索性給了他一個聽障青年的角色,只讓他用眼神和肢體語言表現,沒想到這反而激發出梁朝偉的潛力。
侯孝賢對梁朝偉而言,是彷彿啟蒙老師般的存在。「我那時候不會講國語也不會聽,除了拍戲,都待在飯店房間看書。剛開始是看台灣歷史,侯孝賢發現我喜歡閱讀,開始給我很多書,也因此接觸到日本、中國和西方文學。我發現文學用字跟通俗小說不一樣,有更多想像空間,更細膩精緻,所以我愛上了文學。後來才發現,或許是因為文學啟發了我很多。」
導演王家衛在極少數的訪談中曾說過:「梁朝偉是那種內斂的演員,他會讓你先走,但他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走出來。」李安則說:「梁朝偉之所以如此出色,是因為他就像水一樣,不費力地流向最低處。」他總是謙遜、客氣、低調,即便獎項在身,但他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巨星,而是更貼近一種職人精神
當被問道:「在威尼斯影展拿終身成就獎是你人生的新高峰嗎?」梁朝偉莞爾一笑說:「我不知道,我從來不覺得拿完獎人生就會改變,我大概放一個月就會把獎盃收起來,不讓自己看到。我不喜歡看到獎盃,因為這樣就不會再進步了。好的東西不用提醒自己,要提醒的是有什麼需要改。」
他並強調自己根本不是追求高峰的人,「我就是喜歡這份工作,樂在其中,然後現在更加享受,用更多時間準備。演員這份工作是為了熱情才做,其他東西該來的就會來,不來就不來,沒什麼好追求的。」
回顧過去41年的演藝生涯,梁朝偉說,其實最低潮的時候,就是認識王家衛之前。
「那時候我覺得在表演上沒辦法再突破,因為單憑我自己的知識跟天賦不夠,結果王家衛就出現了。我看完《阿飛正傳》最後一個鏡頭,覺得這個導演會拍我,然後就展開了我們長達20年的合作,我一直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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