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瓜多政府將從7月1日起暫停中國遊客的免簽入境,打擊這個中國人偷渡至美國的最熱門的入境點,但困難並非不可逾越。專家表示,新的替代路線很快就會找到,但成本可能會增加,未來中國人還會不斷偷渡至美國。
厄瓜多外交部6月18日在社交媒體上宣布上述決定,並稱進入厄瓜多的中國遊客中,近一半沒有「透過正常途徑」離境,或者在允許的90天內離境。
中國人稱透過特定路線偷渡進入歐美等已開發國家為「走線」。在疫情「清零政策」期間及中國經濟下滑的背景下,中國人「走線」至美國的人數暴增。
華盛頓智庫尼斯卡寧中心(Niskanen Center)5月的評估顯示,2023年中國遊客入境厄瓜多4萬8,381人次,但當年合法出境僅有2萬4,240人次,這個落差「是所有國籍中最高的」。
根據美國海關及邊境保護局(CBP)統計,2024財政年度(2023年10月~2024年9月)截至今年5月,美國西南邊境有3萬1,309名中國人入境,高於2023財政年度整年的2萬4,314人。
中國與厄瓜多自2016年起實行互免簽證制度,中國公民最長停留90天。近年來厄瓜多和北京的關係不斷加深,並於去年5月簽署了自由貿易協定。
厄瓜多免簽 成最便宜走線路徑
目前,厄瓜多依然是中國人走線最熱門的路線,這條路線通常是從香港或泰國飛往土耳其,然後再從土耳其飛往厄瓜多首都基多。
對於資金更充足者而言,可以申請申根區國家、日本或英國簽證飛往墨西哥,或透過中介直接獲得墨西哥簽證,以最短的路線完成穿越。
今年2月來美的原大陸金融從業者周紅豔告訴《大紀元》,厄瓜多取消免簽絕對會有影響,但還會再找出一條新的路,比如回到更原始的辦法,坐貨櫃過來,還可以從歐洲、日本等第三國飛到墨西哥,但成本可能會提高到30到50萬人民幣,走線客會減少。
周紅豔說,「只要美國沒有把門關得死死的,一定要把你擋在門外,這樣的話進不來就很要命。」
泰國中介公司的李先生對《大紀元》表示,對於那些經濟條件一般、受教育程度也不高中國人來說,厄瓜多這條很成熟的路徑受阻,肯定會增加困難。
他說,「很多年前走線美國都比較貴,大概20~30萬人民幣。現在走線客前赴後繼把厄瓜多這條路蹚熟了,沿途有很多中國人的飯店、民宿,還有取錢的地方,很多人也不用去找蛇頭,價格逐漸降低了。我聽說最低的大概就花3萬人民幣左右,也有花5萬的,多的可能10萬以上,根據對走線安全和便捷要求程度而花費不同。」
對於其他途徑,李先生認為,墨西哥簽證中國人比較難拿,雖然許多人可持有日本、歐盟和英國的簽證,免簽進入墨西哥,但對生存艱難的中國普通人來說,也不容易。比如日本簽證必須是日本3年多次的簽證,單次日本簽證還不行,你得先獲得日本單次旅行簽證,到日本真正玩幾天,回來後再申請日本3年多次簽證。而且申請簽證還需要銀行存款、工作等方面的文件等。
但他認為,還是會有一些相對容易的路線被開發出來,因為有很多人需要開出路線,把自己的親戚朋友帶出來。
短期有影響 長期趨勢不變
洛杉磯法律工作者鄭存柱對《大紀元》表示,有一定的影響,但影響是短期的,主要是因為中國的經濟、自由度各方面的內部問題,中國人用腳投票這一趨勢不會改變。
鄭存柱說,「現在中國人都已經知道走線了,據我所知,還有很多人陸陸續續在計畫中,比如一些早期來美的人正在幫助親戚朋友走線來美。」
鄭存柱認為,未來應該有兩條替代路線:一條是通過中美洲。現在很多中美洲國家跟中共建交,可以辦理旅遊、商務簽證,實際上等於繞過了厄瓜多路線的雨林無人區,安全性方面反而提高了,同時成本不一定增加,但中美洲國家離美國比較近,辦理簽證稍微複雜一點,需要一些中介費用。
第二種是選擇像巴西、阿根廷等南美洲國家,這些國家簽證很容易辦,然後繞道哥倫比亞,按理說到哥倫比亞也需要簽證,但實際上搭計程車、坐公車也好,都可以入境,然後再進入中美洲、墨西哥、美國。
鄭存柱說,對走線者而言,其實就多了簽證手續、增加一些費用而已,原來厄瓜多路線的好處是省了簽證,但像古巴今年也對中國公民免簽了,「直接飛墨西哥也有不少人,有歐洲、加拿大、日本簽證,就可以直接飛去墨西哥,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個圈,當然成本會增加」。
但鄭存柱認為,如果美國移民政策或邊境執法力度增加的話,可能會造成很多人歷經千辛萬苦到達邊境,很快被遞解,如果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未來走線的人潮應該會降低。
追求自由的人不會放棄走線
鄭存柱認為,未來走線美國的中國人不但不會減少,甚至會越來越多,只不過相對來說成本會增加,會尋求更多的方式進入美國。
他分析,現在中共走回頭路,黨魁習近平搞文革2.0,但老百姓在改革開放下已經知道外面世界了,會有更多的人用腳投票離開中國,奔向自由民主的美國。
「中國人會不會放棄走線呢?」李先生認為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出於利益考量,要去美國賺大錢,這些人可能會放棄,「但有一些人對美國價值觀有很深刻的認同,覺得走線美國,自己追求自由和尊嚴的行動,我覺得這種人是不會放棄的。」
周紅豔表示,「對我而言,我就要自由。」她認為,中國人不會放棄走線,還是會來,有種人是為了自由,你攔也攔不住,追求自由才有那麼大的動力。
中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隨著中國人走線美國暴增,中共當局開始加大盤查出國旅行的力度,開始打擊走線,但似乎暗中進行,力度看起來也不是太大。
鄭存柱認為,中國早期的經濟發展有相當部分資金來自在海外打工的中國偷渡客,所以中共政府對偷渡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採取非常嚴厲的打擊措施。對於走線美國的,同樣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先生分析,如果中共想刻意阻止走線美國,應該會動用其強大的宣傳機器,會重判一些蛇頭,動用所有喉舌、被控制的自媒體大肆宣傳,恫嚇老百姓不要產生走線的念頭,但現在還沒有看到這種宣傳。
面對美國政府質疑中共不作為的聲音,中共當局直到最近才做出回應。6月18日,中共外交部發言人林劍稱,中共執法部門「對各種偷渡組織、從事偷渡活動的不法分子保持嚴打高壓態勢」,還一直在與其他國家合作,「聯合打擊跨境偷渡活動,遣返偷渡人員。」
美聯社今年5月報導,美中悄然恢復合作,驅逐非法滯留美國的中國移民。2022年8月中國暫停合作後,從墨西哥非法入境美國的中國移民劇增。
厄瓜多或受到中、美壓力
現在厄瓜多取消對中國公民免簽,一些分析人士認為,很可能是美國和區域其他國家的壓力導致的,但也有可能是中共施壓的結果。
鄭存柱說,「像厄瓜多取消免簽,相信是來自中國(共)政府的壓力,或美國的壓力,目的是增加走線的難度。」
周紅豔認為,取消免簽的原因可能是中共對厄瓜多施壓,因為走線的中國人太多了,來美國後很多人天天到中共大使館參加反共活動,中共臉上肯定掛不住,老百姓人民沒飯吃它不管,但外交面子它看得很重。
中共的兩手模式
早在疫情期間中共已經注意到了走線問題,包括出境時有些人被勸返,有些人嘗試好幾個海關。
鄭存柱表示,「走線中國人被遣返一直就有,目前我所知道遞解,都是他們的護照入境時被美國邊境檢察、海關人員沒收了,然後法官認定不能夠留在美國,在監獄裡面就會一批一批的遞解回中國。」
也有不少走線的人入境美國後就把護照丟了,或提前寄給在美國的親戚朋友。鄭存柱說,沒有護照的話,美國政府也沒有辦法遣返,而且中共耍流氓,不承認他們是中國人,不配合發旅遊證件或護照給這些人。
鄭存柱表示,北京當局有兩套標準,對所謂「紅通人員」,中共會主動要求美國政府協助把他們遞解回中國;但那些沒有理由留在美國、被美國政府遞解的中國人,就不配合讓他們回中國。◇